在真相中追寻公平正义  ——序《美国真相：民众、政府和市场势力的失衡与再平衡》             时寒冰

 

    但凡学习经济学或对经济学有兴趣的爱好者，都会知道约瑟夫·斯蒂格利茨的鼎鼎大名，他不仅仅是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更是许多知名著作的作者。多年前，正是在约瑟夫·斯蒂格利茨撰写的《经济学》等著作的指引下，笔者走进了这个神秘的殿堂。因此，至今对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先生，怀有深深的敬意。

    博学、充满正义感的知识分子，往往是一个社会甚至是一个时代的明灯。他们从不畏惧权力与阴暗，总是直言不讳。他们面对社会存在的各种问题，尖锐地提出批评，并苦口婆心地给出解决的方案。

    约瑟夫·斯蒂格利茨正是这样一位勇于担当的知识分子。在《美国真相：民众、政府和市场势力的失衡与再平衡》这本书中，他直指美国社会存在的种种矛盾，以及特朗普个人缺陷及这种缺陷在执政中导致的一系列问题。他说：“特朗普宁愿攻击那些努力揭露事实的人，也不愿意改变自己的观点，使之与现实世界的事实相符（如气候变化）。”

    正是由于对错误认识的固执坚守，特朗普使得人们为应对气候变化所做的种种努力化为乌有。这不仅仅是美国的悲剧，更是全人类的悲剧。

    所有有良知的知识分子，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他们关心民生疾苦，关心公平正义。而这些特点，在约瑟夫·斯蒂格利茨身上体现得是如此的鲜明。他尖锐地指出：“共和党和民主党的精英都只专注于GDP 的增长，而认为民生问题与之相比显得无关紧要。实际上，他们对美国的大部分民众采取了不屑一顾的态度。精英这种对普通民众的不尊重，几乎与降临到人民身上的经济悲剧一样令人痛苦。”    在这本书中，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先生，对共和党执政期间的表现，给出了更多更尖锐的批评。从里根到特朗普，都遭到了他猛烈的批评：“和特朗普一样，里根也擅长煽动和利用人们的恐惧与偏执，他可以说是一位‘福利女王’，蛮横地抢走了日夜辛勤工作的美国人（非裔美国人）的财富。面对穷人，他也毫无同情心可言。”因为诸如此类的原因，“到2016年大选时，美国的贫富差距已达到19 世纪末‘镀金时代’（gilded age）以来的历史最高水平”。    因此，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先生提出，要发挥政府的作用，减少对市场的过分依赖，通过提高对富人和企业的税率来增加更多的税收收入，进而快速增加联邦政府的支出，并大幅度加大政府的监管作用，促进财富更加公平的分配，以实现“更高的最低工资、更严格的金融监管、更完善的医疗保健体制和更多的获取高等教育的机会，并且不需要背负沉重的债务”。

    这里面有一个度的问题。那就是，政府的力量到底发挥到何等程度，才能够达到一种更为完美的结果？事实上，在那些政府干预经济更为彻底的国家（如南美相关国家），对市场运行机制造成了更大的破坏性，也带来了更为严重的腐败，以至于使得市场被扭曲，财富集中于少数权贵手中，民众所能享受的福利少得可怜。而且，这种体制之下，因权力过度干预经济使得相关顽疾更无法解决。    美国之所以能够成为强国，正是更为尊重市场，发挥市场调节作用的结果——尽管这种调节在某些时候也会失灵，甚至出现2008年那样的严重经济危机，但整体而言，美国仍然是世界上市场经济最为成功的国家之一。这里面有一个简单的比较，那就是，美国低收入者的生活水平，也普遍高于许多权力过度干预经济的发展中国家中产阶层的生活水平，这是为什么大量移民愿意涌向美国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更何况，在市场经济、法治经济之下，市场可以相对公平地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

    应该认识到，技术进步所带来的就业压力并非美国独有的问题，乃是全球性的问题。比如，机器人、人工智能的广泛应用，使得原本属于普通人的就业机会，正在一步步地被取代，这意味着，技术进步对发展中国家的就业会带来更大的压力，因为，机器人、人工智能使得发展中国家从事技术含量较低的工作更容易被替代，并且，还不能通过国家福利来化解这部分失业者所面临的种种痛苦，而发达国家，在机器人、人工智能高速发展的同时，可以获取更高的利润，而这部分利润通过税收的调节可以转换成福利，来帮助失业者减轻生存压力。    我常常思考一个问题，美国为什么能够成为一个强国，且在那么多年保持世界领先地位，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拥有很多像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先生这样的坚守正义和原则，勇于针砭时弊，并提出解决方案的知识分子，而且，他们的声音可以自由地传递给社会，这种强大的纠错能力，乃是一个国家保持强大的最重要的基础之一。仅从这一点而言，当我们阅读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先生著作的时候，需要对此有更加冷静、客观、理性的认识。

    《美国真相：民众、政府和市场势力的失衡与再平衡》是非常值得一读的佳作，通过这本书，我们不仅可以感知到美国社会所存在的种种问题，更能从中感受到一位世界顶级经济学家、一位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对纠正社会弊端的谏言和对公平正义的呼唤，同时，也可以让我们学习、领悟用经济思维剖析问题、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法。【说明：该书新版的有我写的推荐序，没有我序言的是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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